之前合肥刚建立的时候,各个路段是以省内其他城市或县命名的。之后,随着合肥发展了,金寨路也在不断重新规划,如今高架也修了起来。变成了重要交通路段,自然也就出名了。
如同明星,出道前无人知晓,成名后,她的姓名便也路人皆知了。
也有可能是金寨人热情好客,能够代表安徽一个形象。
在普通话里,一般的村民聚居点叫村民组,一个村有好几个村民组,在土话中,东北的叫屯,例如我滴老嘎,就住在介个屯...河南大多叫庄,江浙多叫里,南方山区一座山好几个寨子,大西北少水地区很多村落垒石成堡,居住在沼泽湿地附近的大多叫湾或者圩......
这些习惯性的叫法跟多多因素有关,因地形而成的湾圩,因驻军而成的屯等等。
在我们这边的土话中所有的村民组统称为郢,这个郢子那个郢子,我们村叫小圩子,顾名思义,我们村地势低洼,三面环河,没有河的那一面还有一个小水库,紧挨着我们郢的几个村落,东面的是五房郢、三房郢、破楼郢、石头湖,北面老郢、沈郢,西边稻塘、李岗头,李小郢、葛塘洼,南边四龙坝、莲花堂、陶郢、小郢塘,一看郢真的是占了绝大多数。
至于郢如何叫起,何时叫起,何人叫起,我没有查过资料,无从得知,不过有听说过是因为战国时期秦灭楚,楚地遗民为纪念故国以故国都郢都(今安徽淮南寿县)为地名,于是郢便在江淮大地遍地开花。
不过我觉得这个值得推敲:
首先荆楚大地的两湖地区,自称荆楚,大本营都没几个郢,反而是后来被占领的江淮来怀念故国,要说皇族后裔纪念还说的过去,芸芸众生?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满清被推翻的时候,也没见几个人住在某某清啊,反而是满姓消亡,通通改了汉姓。
其次,楚地人是有多猛踩秦汉之雷,这在官方看来绝对是有谋反之心,这不仅仅只是改个名字那么简单了,是要屠城的,别以为屠城很难,古代哪次国土分裂割据,国人不死亡大半,不说远,太平天国运动,皖南地区十人存之一二,只能靠江西中原地区移民来填补人口空白,南京大屠杀三十余万国民一夜消亡,敢有谋反之心,统治阶级必灭之,号称一代明君太祖赵匡胤只因李煜几首“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就灭了已经俯首称臣的前朝皇帝,何况暴秦,何况普通百姓?
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这个可能性,毕竟一切都有可能的哟!
我出生于安徽合肥,生于斯长于斯。合肥地界,特别是周边乡村,有非常多的带郢字的地名,大房郢、贾大郢、王大郢、王小郢、邵大郢、舒大郢、唐郢、李郢等众多地名,大家都是耳熟能详。无论公交地铁,十分多带郢字的站名,随着一声声报站,大家各赴目的地,所以合肥人基本上不存在不认识郢字的。大家都知道郢字代表了以前一个个村庄的意思,却没有多少人真正知道为什么是郢字,而不是村字。
不仅仅是合肥皖中地区,长江以北六安皖西地区,及皖北地区,亦有大量带郢字的地名存在。也就是说以淮河流域为中心的江淮地区,有如此普遍的郢字地名现象。
有关此等地名现象有过多种讨论,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但是你现在无论百度,还是头条,搜索结果都是楚文化遗存的结果呈现,甚至是定论的趋势,这就有误导之嫌了。因为这种定论有问题。
楚都郢论。春秋战国时期,楚国从立国到灭国,曾有七次迁都,均命国都为“郢”。 也就是说,楚国国都无论迁到哪里,无论是立国之时的丹阳,还是后来的郢都、鄀、鄢、陈、巨阳和寿春,楚国人都习惯性地把都城所在地叫做“郢”。
楚国迁都图(来源|网络图片)
楚都迁徙的最后一站,寿春,就是今天的安徽寿县。秦灭楚后,大量楚国遗民背井离乡,流散迁徙江淮各地,勿忘国耻,怀念故国,遂将自己居住的村落的名字,增加国都“郢”字,是为纪念,并沿袭使用至今。
安徽寿县古城(来源|网络图片)
故事听起来很美,可惜,大谬也。
一、我们先来讨论一下这个“郢”字。
郢字来源于“郧”字。郧,这里特指郧国。郧国是个比楚国更为古老的方国,历经尧舜禹、夏商、西周末,郧国几经迁移,在今湖北安陆一带被楚人灭国。楚人雀占鸠巢,休养生息,郧国故地渐成楚国中心,楚国人于是就将郧字里的贝改成王,“郢”字来代指国都,而且此后迁都之地均称作“郢”。
“郢”字代指楚国国都的做法,特别类似汉字“京”。“京”字代指中国国都,从西周时代就开始了。《诗经》通篇里的“京”字,都是代指西周国都镐京。时至今日,虽有北京南京两个京,但是简称时,“京”,就是特指首都北京,而南京则简称“宁”。
所以说,楚国遗民将郢字用于本地地名,属于涉嫌僭越之举,不符当时礼制。这在当时等级制度森严,尊卑有序的礼治天下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发生的。另外,作为楚文化最大继承者,湖北,也并没有如此“郢”字地名现象,也从侧面佐证这种说法不成立。
二、“营”字演变论
安徽地处江淮。江淮地区地跨淮河水系与长江水系,水运发达,自古以来就是四战之地。早在吴楚争霸时代,就是你来我往互相攻伐之地。从三国时期,到后来的东晋、南北朝、五代十国、宋金对峙等但凡南北大分裂时代,“守江必守淮”是为南方势力既定原则的军事战略防御。
南北对峙时代(来源|网络图片)
南北对峙时期,江淮地区是南北双方的军事反复拉锯、相对缓冲之地。对双方而言,皆为用兵之地。古代行军打仗不比今日,补充给养一直是重中之重。所以在古代边防之地,经常实行军垦制。战时行军打仗,闲时一边练兵,一边开荒垦地,补充给养。“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南泥湾”发展模式自古有之。
长久以往,可屯垦之地,大小军营散布。战时完成集结作战,闲时归地农垦。同时鼓励民间农垦,提供军事保护的同时,鼓励自行组织武装自保。地方豪杰,宗族门阀,逐渐形成半军半农准军事的大小地方村落军营。
所以有宗族族姓,方位坐标,带营字的地名出现。但是随着南北分裂时代结束,大大小小的村落的军事作用基本丧失,军营概念随着军队撤离,地方武装团练解散而烟消云散。
营、郢两字在旧时官话里发音基本一致,只是书写不同而已,逐渐发生“郢”字代替“营”字,更显文人风雅。如果耐心查询,在皖北地区,还有部分“郢”、“营”地名同存现象。到了合肥,基本上就全都是“郢”了。
如果更有些耐心,可以查询到,同为江淮地区江苏苏北地区,却基本为大量“营”字地名,并无“郢”字地名现象(除却原先属于安徽的盱眙地区)。侧面佐证“营”字是当时村落地名的普遍现象。
江苏,安徽同属江南省。清顺治十八年(1661年),拆分江南省为“江南左”,“江南右”,即今天的安徽省和江苏省。可以理解,“郢”字代替“营”字应该是发生在分家后的事情。
随后,“郢”成为一种约定俗成,影响到后期村庄的起名。
古代文字使用权掌握在少数文人手里,文字游戏有时被称为雅事。但是这种附庸风雅式的字串门式的改名却造成后世的我们极大的困惑及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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